已經凌晨四點半了嗎?安眠葯的效力只有不到一個小時。
 
原本以為快要睡著了,卻因為聽到蚊子聲而起身插了電蚊香,當然在這來回不到七步的距離中是昏眩的,於是因無法走直線又多了兩步。但再躺下之後,腦部的活動卻益趨頻繁,過高的轉數連帶引發心悸,終於不得不再度起身,開了燈。
 
想是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引起的不適。
 
沒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,終於面臨到我無能為力處理的事情。當然,我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,只是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,可以把自己的情緒處理的很好。
 
從小,我也是那種,看到衝突的場面,第一個反應就是視而不見或,轉身的孩子。一直到現在,其實都還是。
 
我想起大學時代男友講過的一件事。當時我們在鬧分手,他跟我說:「我是一個很冷酷的人。我第一次發現到自己是這樣的人,是有一次我爸媽在吵架,而我竟然還能不為所動的繼續寫我的作業。」
 
可我不是。我是那種只要聽到父親稍微大聲的音量,就開始心生害怕;更別提父母親吵架,我一定發狂想逃出去。
 
 
還有前陣子的事。我跟J 說很抱歉讓她擔心了,我沒有能力處好這些事情。
J 說,不是妳沒有能力,而是妳不願意。
 
我何嚐願意呢?公司裡複雜的人際關係,就如同感情裡的三角習題,永遠是那麼錯綜而無解。
 
對上,我必須把所有的狀況及處理進度一一稟報,也許只是簡單幾句話的結果報告,卻可能是我花費了一個下午處理加上前一個晚上無眠的成果。於下,我必須先放下私人感情,來處理上頭交待的事情,不管那是否於我所願。當然也有跟老板爭執過我認為不妥或無意義的事,只是公司畢竟不是我開的,我還是得尊重老板的意思。
 
每每在講話之前,我都會想今天講出去的這句話,會不會傷害到任何人?這句話或這件事是否有必要講?它的意義在哪裡?尤其女生本來就是很敏感的,有時不經意的一句話,都會讓對方耿耿於懷,還要解釋半天。
 
我當然知道主管不是那麼好當的。Y 說,主管薪資裡有一項叫做道歉費,只是沒列出來而已。如果真要這樣細列的話,裡面應該還要再加上:心理諮商費、垃圾筒費(當下屬的垃圾筒是應該的,但不知當老板和下屬的垃圾筒是否同屬天經地義)
 
天哪,我一直以為老板不是應該要很堅強嗎?起碼要裝堅強吧... 聽著她說好累、快撐不下去時,那種感覺實在是... 顛倒過來了歐。是我長的一付就很善解人意的樣子嗎?所以看到我忍不住就把心裡真實的聲音說出口。
 
那我的苦水呢?難不成真的要跑到山上找顆樹,然後挖個洞對著樹洞講。
 
最近,一連串的事情把我弄的好累。
我討厭羅生門、討厭沒有證據的指控、討厭人心的浮動,而那是我慢慢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團隊。我討厭先入為主討厭以偏概全。妳們都沒有考慮過某件事一但發生了,就像在湖心投入一顆小石子,它的漣漪會擴散開來,牽連到的是多少人事物。我還要花多少時間在這些事情上,而我還得背負業績的壓力。
 
妳就真的相信妳所聽到的?說沒事就沒事?
廢話。妳怎麼可能聽得到最真實的聲音。
 
人性?人性不是用來相信的。而它同樣禁不起考驗。
 
突然想起投名狀。
但是,我不是姜午陽,而大哥也不一定永遠是對的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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